在一条深山幽谷的小道上,不停地走,会看到——竹林深处,有一栋老木房,掉满烟尘的屋内,显得格外黑,火坑里的那炉火,把那位像木偶似的老人照得清清楚楚。干枯的双手,被熏的漆黑,银白的头发上落满了灰,身上那件老棉袄被柴火烧了一个又一个洞。
“冷吗?”“阿妈”,我回来了…
(相关资料图)
“志强…你可来了,阿妈都快老死了…”
“阿妈你活一百二十岁…不得死…不得死…”
阿妈手按在椅在子上,抬起头,眼睛死死瞪着我,但迟迟站不起来…
阿妈什么时候老成了这样了?我一直不停地反问自己……
每梦到此情,总在夜里惊醒,但一些画面一幕幕涌现…
阿妈拿起铁锹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,一层层剥,苍蝇快遮住了她的脸,臭气呛得她不停咳嗽,但每拾到一个瓶子,或者一只破鞋时,胜比拾到金银财宝还高兴的样子。
我在不远处,把阿妈刚从垃圾堆捡来的游戏机,擦得干干干净净。但是上面的按键只有一个是好的…
“志强…志强…快过来,拉我一把。”,每当我听到这句话时,只见阿妈,蹲在地上,咬着牙…满满的一大背篓废品,压得阿妈像是严重超载的货车,一股黑水从银发根里直哗哗地流。
阿妈除了会捡废品,更在行的是做农活。特别是半坡上的那块瘦土,比对自己身体还爱惜,那年,天特别热,很多庄稼都被晒死了,阿妈的身体像一把伞,为庄稼撑起……地里开满了油菜花,田里沉甸甸的稻穗,猪圈里有头大肥猪,那是给予阿妈最好的评价。
在地里打拼了一辈子的阿妈,岁月把她的身材拉成了弓,布满血丝的眼成了剑,若有目标,必将拿下,哪怕刮风下雨,哪怕生更半夜。
红薯饭下成长的我,泥巴堆里玩大,垃圾堆里施舍的学费,永远穿不烂的衣裳。这就是童年,就是阿妈博大的胸怀,一直指引着我,没有理由放弃对知识的渴望,更没有借口抱怨上天的不公,从而堕落。
后来阿妈每次从乡里来后,呆不了几天,就闹着要回去,她不习惯用普通话跟人交流,总感觉有距离;她不习惯吃菜市场里的菜,吃起来总是让她“提心吊胆”。因为所有的购买,都不如自己地里的那种“洒脱”。
有人说我阿妈命苦,她却不以为然,理由是孩子都在城市里工作,可以时不时给乡亲们讲一段城市的故事,讲一段自己孩子的情况,足让自己脸上无处不在的荣耀飞翔。连皱纹里都是自豪。
这一生,阿妈认定了农业,不会放弃的。我们作为她的孩子,是愧疚还是高兴呢?千言万语说不出口,总之,我需不断更新自己的故事,让母亲继续给乡亲们讲。
聚少离多的日子,空巢里会有幸福吗?我经常在夜里深思这个问题,甚至悄悄地爬起来,坐在阳台上仰望属于我阿妈的那片星空。
星星眼……眨啊眨……,是告诉我……孩子睡吧,不用担心。
今天,外面飘起雪花,我感觉不到寒冷。因为我看到了一炉火,火旁边有一位木偶样的老人,时不时摞柴火。漆黑的楼板上下,掉满了烟尘。“冷吗”“阿妈”,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。
“有火,有火……,有一炉永不熄灭的圣火,你阿妈在天堂里一直烤着呢……”
阿妈……我亲爱的阿妈,当我的泪水化作文字,当我的思念化作动力,当我的孝心化为泡影时,世界又便美好,你永远定格在那块土地上拿起锄头播洒种子。
关键词:
推荐阅读
关于我们 广告服务 手机版 投诉文章:435 226 40@qq.com
Copyright (C) 1999-2020 www.baiduer.com.cn 爱好者日报网 版权所有 联系网站:435 226 40@qq.com